本报记者 马梅若
扩内需被视为明年经济工作的重中之重。近日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“着力扩大国内需求”,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。此外,会议提出“要通过政府投资和政策激励有效带动全社会投资”。这些都为下一阶段扩内需指明了方向。
对此,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理事长连平表示:“持续3年的疫情导致内需走弱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扩大内需,既肯定了在经济面临较大下行压力下投资‘稳增长’的关键作用,也说明随着疫情防控政策的进一步优化,消费作为促进经济恢复的基础,将有较大的发挥空间。”国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赵伟表示,扩大内需要以促消费为中心、以优化拓展投资为抓手,注重高质量供给带动最终消费。在扩大内需目标下,中短期消费修复将成大势所趋,长期消费提质升级也值得期待。
多点发力促消费
“从2021年到2022年,出口对整个GDP增长贡献较大,但明年出口承受压力。”连平表示,明年中国经济更需要关注也更需要政策支持的是推动扩大内需。“内需主要是看消费和投资两个方面,投资需要维持在今年的水平上,而消费则要在今年水平上大幅提升,这样才有望抵消外部环境对中国经济带来的冲击。”
民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温彬也提出了相似观点。他表示,在2023年全球经济大概率陷入衰退、外需进一步萎缩的背景下,内需尤其是消费的作用将更加凸显。明年,疫情对于消费场景的限制或将解除。随着居民的生活半径扩大、消费场景修复,必然会带动消费增速反弹。
围绕如何促进消费,本次会议将住房改善、新能源汽车、养老服务等作为重点抓手。在此之前,国家已连续发布两份顶层文件推动扩大内需。其中,12月14日,中共中央、国务院印发了《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(2022-2035年)》(以下简称《纲要》)。12月15日,国家发展改革委在《纲要》的基础上发布了《“十四五”扩大内需战略实施方案》。这两份文件对于上述几个领域也有具体规划。
例如,《纲要》提出要“适应人口老龄化进程,推动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协同发展,加快健全居家社区机构相协调、医养康养相结合的养老服务体系。发展银发经济,推动公共设施适老化改造,开发适老化技术和产品”“推进汽车电动化、网联化、智能化,加强停车场、充电桩、换电站、加氢站等配套设施建设”等。
多位专家提醒,消费的回暖有赖于居民收入预期的稳定等多重因素。温彬表示,今年以来,消费主要受到三个方面的约束:疫情反复限制消费场景、失业率上升限制消费能力、信心不足限制消费意愿。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滕泰表示,抑制消费的关键因素是老百姓可支配收入增速下降,所以要从收入端发力促消费。
“这次会议提出‘着力扩大国内需求,要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,要多渠道提高居民收入’。这个提法是突破性的,是重要的稳增长决策观念转变。”滕泰表示,目前决策观念和指导思想转变了,重点要看后面的行动和力度。
发挥投资关键作用
除了消费,本次会议还提出,要通过政府投资和政策激励有效带动全社会投资,加快实施“十四五”重大工程,加强区域间基础设施联通。根据会议,除政府资本作为基础外,社会资本的有力参与是固定资产投资保持平稳较快增长的重要保障。
在连平看来,明年基建投资和制造业投资仍将继续扛起“稳投资、促增长”的大旗。“较大的财政支持力度和较为充裕的项目储备,成为明年基建投资继续保持较快增长的两大支撑。”他认为,随着技改投资和高技术投资需求的不断释放、民企经营状况的改善带动投资积极性的提升和金融信贷的大力支持,制造业投资有望维持较高增长。
对于稳投资的资金从何而来,会议强调“要通过政府投资和政策激励有效带动全社会投资”,并明确提出“政策性金融要加大对符合国家发展规划重大项目的融资支持”。“2022年的‘政策性开发性金融工具’即是政策性金融的代表。”广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郭磊表示,“加大”二字体现了对政策性金融的肯定,对应2023年政策性开发性金融工具、抵押补充贷款(PSL)等,可以发挥更大作用。
而更具有挑战性的是如何有效带动社会投资。“2021年,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经济冲击的减弱,民间投资明显回暖,成为支撑我国经济复苏的重要力量之一。但2022年以来,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逐月走低,在全部固定资产投资中的占比不断下滑。”平安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钟正生表示,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配合支持下,制造业、小微企业贷款需求得到了较好满足,但目前民营房地产企业融资仍较为艰难,房地产贷款、民营房企信用债融资情况表现较差。加之受疫情等综合因素影响,今年前三季度民营企业盈利能力并未明显改善,抑制了民企的投资意愿。
“当前总需求稳定下的预期改善,对于民间投资回升具有重要意义。”钟正生分析认为,加之近期对民企融资支持的“三箭齐发”,更有望改善其融资情况和市场预期。
温彬也表示,针对民企,本次会议强调,要切实落实“两个毫不动摇”。“要从制度和法律上把对国企民企平等对待的要求落下来,从政策和舆论上鼓励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。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。”另外,对房地产市场和平台经济,本次会议强调“要确保房地产市场平稳发展”“支持平台企业在引领发展、创造就业、国际竞争中大显身手",也有望在一定程度上稳定民营企业预期,提振市场信心,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。